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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邵敬之在商場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喜怒不形於色，蘇問春之所以能感覺到他陰沈沈的心情，還是因為驟然緊繃的氣場跟他眼中細微的變化。同那天她拒絕接受他禮物的時候很像，又仿佛比那天還嚴重。
她有點忐忑，不知道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要怎麽辦。
邵敬之卻忽然笑了，把她手裏的都接了過來。
“謝謝。”
他還道謝，太反常了，蘇問春一邊腹誹一邊有來有往地回他不客氣。
他跟黃董好像真的是晃過來吃幾串燒烤嘗嘗味道的，吃完就走了。蘇問春扶了一下柳冰的胳膊，臉上苦兮兮的，白天欠的債，還不是要晚上還
今天可以講什麽笑話或者童話故事
帶著這個疑惑，蘇問春吃完了燒烤，又跟柳冰在草地上散步消了消食，之前結伴上山的女同事們也陸續下了山。董事，經理們還沒下來，她們不是手腳麻利就是爬至半途放棄了。見她們一個個臉上寫著意興闌珊，蘇問春更相信後者。
見到這邊的燒烤，平時趕公交都要小碎步的女人們形象也顧不上了，一個個跑過來搶食。
蘇問春跟她們打了聲招呼，跟柳冰去騎行。
風景區很大，據說今年還要擴建，邵敬之原來的公司中了標，因為他工作調動，標也“退位讓賢”，轉給了另一家建設集團。盤山公路設了路障，將一切機動車輛阻隔在外，這季節天幹物燥，人要上山，得交出身上的火種。蘇問春就發現柳冰面不改色地從包裏拿出一個打火機交給了檢查人員。
“你抽煙”
“不抽，鄧文的，忘在我包裏了。”
蘇問春瞪大了眼， “你跟鄧文……”
柳冰表情很嫌棄， “沒你想的那回事，我把他當哥們兒。”
看她不願多說的模樣，蘇問春沒再問。兩個人騎著山地車，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大學時代。那時候她們還真參加過一個社團，每周的社團活動就是環城騎行。
高玉偉雖然是系草，但也是個死宅，他是萬萬不會跟蘇問春一塊去的，不跟蘇問春約會的周末，他的花花腸子蠢蠢欲動，有女孩約他吃飯看電影，他都答應了。
蘇問春也是在跟他分手以後才從別人嘴裏知道這事，對方還擔心她會傷心難過，但高玉偉的所作所為就如同一片枯葉旋落在湖面，已經激不起什麽波瀾。
現在能惹起波瀾的是……
是什麽呢
蘇問春走了會神，旁邊柳冰突然壓著聲音喊， “你快看!前面那不是邵董嗎!”
蘇問春一個激靈，眼神慢慢聚焦。
蜿蜒的山路中央，有個清秀挺拔的背影，但是他的車速非常不清秀，緩慢又隨意，如同清晨出來遛彎兒的老大爺。蘇問春跟柳冰很輕易地追上了他，距他幾步遠，超也不是，不超也不是。
邵敬之這時偏過頭，好像發現了她們，略微點了點下巴。
“邵董。”蘇問春跟柳冰齊聲打招呼，跟高中見了班主任一樣。
“那我們……往前了”蘇問春緊跟著試探了一句。
“去吧。”他溫和放行。
柳冰看了看擦肩而過的二人，心裏不知道琢磨了什麽，方向一歪，她拐上一條小路。蘇問春不及防，趕緊握住剎車，隨之叉下一條長腿，問她要去哪兒。
“我看那邊有很多野花，我去給你編個花環，你等著啊，別亂跑!”柳冰邊喊邊回頭，看得蘇問春心驚膽戰的，等她回過神來，柳冰騎車下了個坡，轉瞬不見人影。而邵敬之剛好來到她旁邊，停了下來。
蘇問春忽然有點緊張。
她想起那個自作主張的親密稱呼，跟他對視一眼就忍不住幹笑了一聲， “我等等柳冰。”
“她不會回來了。”邵敬之覷了她一眼，說。
“你怎麽知道”她詫異。
邵敬之掃了她幾眼，最終判斷她是真傻，於是大方地解答她的疑問， “她覺得她太亮了。”
“……”
一時之間，兩人安靜無語，耳邊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邵敬之的運動裝很寬松，圓領上方露出鎖骨，有顆痣若隱若現，蘇問春的視線不知不覺便落到那兒了，心裏感嘆了句他好白以外，其餘的心思就飄在他勁瘦的腰上。平時穿西裝的時候一點沒有看出來，山風一吹，衣服貼身，她才知道他的單薄。
怪不得騎個車跟老大爺一樣了，她心裏嘖一聲，不過轉而又想，上回她撞到他身上，還是挺結實的。那就奇怪了……
邵敬之察言觀色，把她的心理活動一字不落地接收，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你笑什麽”
邵敬之問她， “你在對著我發什麽呆”
蘇問春說， “我在想，你多重”話音一落，她繼而覺得自己問了一個非常失禮的問題，又急忙道歉， “對不起，我——”
“一百四十，怎麽”
蘇問春對數字其實沒什麽概念，也就是脫口一問，她搖搖頭， “挺好的。”
邵敬之揚了揚下巴，顯然不準備就在這山路中間閑聊開——前後左右都有可能忽然竄出個什麽人。
目視前方，他忽然說， “這樣，給你一次機會，前面五百米有個標記，在這之間，如果你能追得上我，在你網店下單的事一筆勾銷，你也不必每天戰戰兢兢地擔心我還會寫差評。”
聽完他的話，蘇問春鬥志昂揚地點頭， “好!”
邵敬之看了她一眼，腳一用力，滑了出去。蘇問春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追上去。她追了一會覺得不對頭，怎麽剛剛的大爺不見蹤影，前面那個用身體和衣服兜住山風，自己也行動如風的人是誰
所以他剛才是裝的!
蘇問春意識到這點，心裏也憋了一股氣，賣力蹬著山地車追在他身後。邵敬之心情似乎非常愉悅，他甚至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單手扶車把，對著身後的蘇問春拍了一張照片，耀武揚威地挑釁。
眼看馬上就到500米的標記，大概是追不到了，蘇問春消極抵抗，卻見前面邵敬之車速忽然慢了下來，她來不及多想，飛快加速，在最後一刻堪堪快他幾公分。
氣喘籲籲地停下，蘇問春回頭看著他，臉上有些得意洋洋。
她的表情沒有維持多久，只見邵敬之眼睛彎了一下，他呼吸平穩，慢悠悠地問， “剛剛錄音嗎”
蘇問春一楞， “什麽”
“這不是你之前的職業習慣麽”
“唔，生活太平靜就忘記了。”她有點詫異，轉而一想她的簡歷肯定被他看過，所以他知道她之前從事的工作不足為奇。
“有人來了。”邵敬之往她身後看了一眼，道。
萬一被公司的人看見，誤會可就大了，本來捕風捉影的事兒，難免最終三人成虎。蘇問春條件反射地立刻蹬車出去，他的聲音從左邊傳來， “你跑什麽”別人巴不得跟他扯上點什麽關系，就她覺得他似乎見不得人一般，見了就躲，有人也躲。
蘇問春語速飛快地說， “雖然你沒有女朋友，但大家都以為你有女朋友，要是見了我跟你在一起就會覺得我想三了你女朋友，從而做你女朋友。”
“……”
不管三七二十一，蘇問春說完就加速，拐了個彎消失不見。
邵敬之黑著臉跟了過去。
卻沒想到拐角處，有兩輛山地車撞到了一起，他瞳孔一縮，看見蘇問春正按著胳膊坐在一邊，她跟前站著一個男人，背影有點熟悉。
蘇問春倒沒那麽嬌嫩，只是車速太快，她歪下來摔得不輕，又猝不及防，整個人還是懵的。等那陣疼痛緩了過去，她仰頭看向面前的人，男人皺著眉，有些擔心地瞧著她，蘇問春楞了楞，總覺得這人好像在哪見過。
“沒事吧”他問。
蘇問春搖搖頭，左側另一片黑影壓過來，她歪頭看去，邵敬之疾步走來，在她旁邊蹲下身。看了看她的腿，他冷笑了一聲，嘴裏吐出兩個字， “活該。”
這就叫那什麽嘴裏吐不出象牙麽蘇問春摸摸鼻子沒有出聲反駁，低下頭在心裏瘋狂回嘴。
“師哥”這時， “肇事”的男人發出詫異的一聲。
“沈玨，”邵敬之一把將蘇問春拎起來，松開手，笑了一聲跟人打招呼， “這麽巧，貴公司也出來春游”
“這倒沒有，我自己過來的，”沈玨看了看蘇問春，轉過臉問他， “你們認識公司員工”
蘇問春搶白說， “對，我在影之工作。要沒什麽事的話……”她轉身要走，邵敬之把人喊住， “你站住。”
“啊”
她回過頭，第一眼看見的不是邵敬之，而是沈玨的臉。她想起來了，他好像就是那天在影之樓底下問她借報紙的人，原來他跟邵敬之是師兄弟。
蘇問春笑了一下說， “我見過你，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沈玨回想幾秒，沒有結果， “你是……”
“報紙。”
“哦對，我有印象。”
他表情看起來不像記起來的樣子，蘇問春也沒當回事，她扶起山地車，假裝忘了方才是邵敬之喊住了她， “邵董，你們聊吧，不打擾你們了。”
邵敬之沒吭聲，蘇問春就當他默許了。她騎上山地車要走，蹬了一下卻發現山地車紋絲不動。回頭看了一眼，原來是邵敬之單手拉住了車。
“下來。”
“噢。”
看著蘇問春投來的目光，邵敬之心情有點覆雜。雖說她之前是喝酒斷片兒才不記得自己，但跟沈玨似乎也只有一面之緣，竟然就記住了
沈玨眼神在二人之間打了個轉，不知怎麽地，忽然想起邵敬之莫名其妙的那通電話，恍然明白了什麽，他垂眸一笑， “師哥，你跟你員工有話要說”
邵敬之松了手，惜字如金地點了下頭。
沈玨卻沒走，臉上刻意露出了紈絝子弟一般的笑容，他說， “師哥，你知道我們是在哪兒碰見的嗎你猜猜。”
邵敬之微微瞇起眼睛， “不清楚，我挺好奇的。”
蘇問春剛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出聲，沈玨就說， “過日子留點疑問挺好的，保持好奇心。”說完他在邵敬之肩頭鄭重其事地拍了幾下，終於記起來自己這顆電燈泡的瓦數，於是說， “先走了，不耽誤你們……交流工作。”
沈玨一走，蘇問春馬上道， “在公司門口遇到的。”
“不用特意跟我說。”
她點點下巴，往沈玨離開的方向看了眼，她有點納悶，為何他們在這裏糾纏這麽久了，邵敬之說的“有人”還沒露出身影呢莫非也去了柳冰那條路
還有，她為什麽總感覺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麽事
到底是什麽呢
這天回到家，她總算想起來了。邵敬之說了要結束那個單子，後來卻只字未提，莫非反悔了他問她有沒有錄音，這什麽意思，他難不成還想抵賴
睡前她給他講了今天剛聽來的小故事，把人哄得差不多了才磨磨蹭蹭發消息， “敬之，你今天說的話還算數嗎”
邵敬之: “什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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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邵敬之在商場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喜怒不形於色，蘇問春之所以能感覺到他陰沈沈的心情，還是因為驟然緊繃的氣場跟他眼中細微的變化。同那天她拒絕接受他禮物的時候很像，又仿佛比那天還嚴重。
她有點忐忑，不知道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要怎麽辦。
邵敬之卻忽然笑了，把她手裏的都接了過來。
“謝謝。”
他還道謝，太反常了，蘇問春一邊腹誹一邊有來有往地回他不客氣。
他跟黃董好像真的是晃過來吃幾串燒烤嘗嘗味道的，吃完就走了。蘇問春扶了一下柳冰的胳膊，臉上苦兮兮的，白天欠的債，還不是要晚上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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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這個疑惑，蘇問春吃完了燒烤，又跟柳冰在草地上散步消了消食，之前結伴上山的女同事們也陸續下了山。董事，經理們還沒下來，她們不是手腳麻利就是爬至半途放棄了。見她們一個個臉上寫著意興闌珊，蘇問春更相信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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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問春跟她們打了聲招呼，跟柳冰去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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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問春瞪大了眼， “你跟鄧文……”
柳冰表情很嫌棄， “沒你想的那回事，我把他當哥們兒。”
看她不願多說的模樣，蘇問春沒再問。兩個人騎著山地車，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大學時代。那時候她們還真參加過一個社團，每周的社團活動就是環城騎行。
高玉偉雖然是系草，但也是個死宅，他是萬萬不會跟蘇問春一塊去的，不跟蘇問春約會的周末，他的花花腸子蠢蠢欲動，有女孩約他吃飯看電影，他都答應了。
蘇問春也是在跟他分手以後才從別人嘴裏知道這事，對方還擔心她會傷心難過，但高玉偉的所作所為就如同一片枯葉旋落在湖面，已經激不起什麽波瀾。
現在能惹起波瀾的是……
是什麽呢
蘇問春走了會神，旁邊柳冰突然壓著聲音喊， “你快看!前面那不是邵董嗎!”
蘇問春一個激靈，眼神慢慢聚焦。
蜿蜒的山路中央，有個清秀挺拔的背影，但是他的車速非常不清秀，緩慢又隨意，如同清晨出來遛彎兒的老大爺。蘇問春跟柳冰很輕易地追上了他，距他幾步遠，超也不是，不超也不是。
邵敬之這時偏過頭，好像發現了她們，略微點了點下巴。
“邵董。”蘇問春跟柳冰齊聲打招呼，跟高中見了班主任一樣。
“那我們……往前了”蘇問春緊跟著試探了一句。
“去吧。”他溫和放行。
柳冰看了看擦肩而過的二人，心裏不知道琢磨了什麽，方向一歪，她拐上一條小路。蘇問春不及防，趕緊握住剎車，隨之叉下一條長腿，問她要去哪兒。
“我看那邊有很多野花，我去給你編個花環，你等著啊，別亂跑!”柳冰邊喊邊回頭，看得蘇問春心驚膽戰的，等她回過神來，柳冰騎車下了個坡，轉瞬不見人影。而邵敬之剛好來到她旁邊，停了下來。
蘇問春忽然有點緊張。
她想起那個自作主張的親密稱呼，跟他對視一眼就忍不住幹笑了一聲， “我等等柳冰。”
“她不會回來了。”邵敬之覷了她一眼，說。
“你怎麽知道”她詫異。
邵敬之掃了她幾眼，最終判斷她是真傻，於是大方地解答她的疑問， “她覺得她太亮了。”
“……”
一時之間，兩人安靜無語，耳邊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邵敬之的運動裝很寬松，圓領上方露出鎖骨，有顆痣若隱若現，蘇問春的視線不知不覺便落到那兒了，心裏感嘆了句他好白以外，其餘的心思就飄在他勁瘦的腰上。平時穿西裝的時候一點沒有看出來，山風一吹，衣服貼身，她才知道他的單薄。
怪不得騎個車跟老大爺一樣了，她心裏嘖一聲，不過轉而又想，上回她撞到他身上，還是挺結實的。那就奇怪了……
邵敬之察言觀色，把她的心理活動一字不落地接收，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你笑什麽”
邵敬之問她， “你在對著我發什麽呆”
蘇問春說， “我在想，你多重”話音一落，她繼而覺得自己問了一個非常失禮的問題，又急忙道歉， “對不起，我——”
“一百四十，怎麽”
蘇問春對數字其實沒什麽概念，也就是脫口一問，她搖搖頭， “挺好的。”
邵敬之揚了揚下巴，顯然不準備就在這山路中間閑聊開——前後左右都有可能忽然竄出個什麽人。
目視前方，他忽然說， “這樣，給你一次機會，前面五百米有個標記，在這之間，如果你能追得上我，在你網店下單的事一筆勾銷，你也不必每天戰戰兢兢地擔心我還會寫差評。”
聽完他的話，蘇問春鬥志昂揚地點頭， “好!”
邵敬之看了她一眼，腳一用力，滑了出去。蘇問春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追上去。她追了一會覺得不對頭，怎麽剛剛的大爺不見蹤影，前面那個用身體和衣服兜住山風，自己也行動如風的人是誰
所以他剛才是裝的!
蘇問春意識到這點，心裏也憋了一股氣，賣力蹬著山地車追在他身後。邵敬之心情似乎非常愉悅，他甚至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單手扶車把，對著身後的蘇問春拍了一張照片，耀武揚威地挑釁。
眼看馬上就到500米的標記，大概是追不到了，蘇問春消極抵抗，卻見前面邵敬之車速忽然慢了下來，她來不及多想，飛快加速，在最後一刻堪堪快他幾公分。
氣喘籲籲地停下，蘇問春回頭看著他，臉上有些得意洋洋。
她的表情沒有維持多久，只見邵敬之眼睛彎了一下，他呼吸平穩，慢悠悠地問， “剛剛錄音嗎”
蘇問春一楞， “什麽”
“這不是你之前的職業習慣麽”
“唔，生活太平靜就忘記了。”她有點詫異，轉而一想她的簡歷肯定被他看過，所以他知道她之前從事的工作不足為奇。
“有人來了。”邵敬之往她身後看了一眼，道。
萬一被公司的人看見，誤會可就大了，本來捕風捉影的事兒，難免最終三人成虎。蘇問春條件反射地立刻蹬車出去，他的聲音從左邊傳來， “你跑什麽”別人巴不得跟他扯上點什麽關系，就她覺得他似乎見不得人一般，見了就躲，有人也躲。
蘇問春語速飛快地說， “雖然你沒有女朋友，但大家都以為你有女朋友，要是見了我跟你在一起就會覺得我想三了你女朋友，從而做你女朋友。”
“……”
不管三七二十一，蘇問春說完就加速，拐了個彎消失不見。
邵敬之黑著臉跟了過去。
卻沒想到拐角處，有兩輛山地車撞到了一起，他瞳孔一縮，看見蘇問春正按著胳膊坐在一邊，她跟前站著一個男人，背影有點熟悉。
蘇問春倒沒那麽嬌嫩，只是車速太快，她歪下來摔得不輕，又猝不及防，整個人還是懵的。等那陣疼痛緩了過去，她仰頭看向面前的人，男人皺著眉，有些擔心地瞧著她，蘇問春楞了楞，總覺得這人好像在哪見過。
“沒事吧”他問。
蘇問春搖搖頭，左側另一片黑影壓過來，她歪頭看去，邵敬之疾步走來，在她旁邊蹲下身。看了看她的腿，他冷笑了一聲，嘴裏吐出兩個字， “活該。”
這就叫那什麽嘴裏吐不出象牙麽蘇問春摸摸鼻子沒有出聲反駁，低下頭在心裏瘋狂回嘴。
“師哥”這時， “肇事”的男人發出詫異的一聲。
“沈玨，”邵敬之一把將蘇問春拎起來，松開手，笑了一聲跟人打招呼， “這麽巧，貴公司也出來春游”
“這倒沒有，我自己過來的，”沈玨看了看蘇問春，轉過臉問他， “你們認識公司員工”
蘇問春搶白說， “對，我在影之工作。要沒什麽事的話……”她轉身要走，邵敬之把人喊住， “你站住。”
“啊”
她回過頭，第一眼看見的不是邵敬之，而是沈玨的臉。她想起來了，他好像就是那天在影之樓底下問她借報紙的人，原來他跟邵敬之是師兄弟。
蘇問春笑了一下說， “我見過你，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沈玨回想幾秒，沒有結果， “你是……”
“報紙。”
“哦對，我有印象。”
他表情看起來不像記起來的樣子，蘇問春也沒當回事，她扶起山地車，假裝忘了方才是邵敬之喊住了她， “邵董，你們聊吧，不打擾你們了。”
邵敬之沒吭聲，蘇問春就當他默許了。她騎上山地車要走，蹬了一下卻發現山地車紋絲不動。回頭看了一眼，原來是邵敬之單手拉住了車。
“下來。”
“噢。”
看著蘇問春投來的目光，邵敬之心情有點覆雜。雖說她之前是喝酒斷片兒才不記得自己，但跟沈玨似乎也只有一面之緣，竟然就記住了
沈玨眼神在二人之間打了個轉，不知怎麽地，忽然想起邵敬之莫名其妙的那通電話，恍然明白了什麽，他垂眸一笑， “師哥，你跟你員工有話要說”
邵敬之松了手，惜字如金地點了下頭。
沈玨卻沒走，臉上刻意露出了紈絝子弟一般的笑容，他說， “師哥，你知道我們是在哪兒碰見的嗎你猜猜。”
邵敬之微微瞇起眼睛， “不清楚，我挺好奇的。”
蘇問春剛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出聲，沈玨就說， “過日子留點疑問挺好的，保持好奇心。”說完他在邵敬之肩頭鄭重其事地拍了幾下，終於記起來自己這顆電燈泡的瓦數，於是說， “先走了，不耽誤你們……交流工作。”
沈玨一走，蘇問春馬上道， “在公司門口遇到的。”
“不用特意跟我說。”
她點點下巴，往沈玨離開的方向看了眼，她有點納悶，為何他們在這裏糾纏這麽久了，邵敬之說的“有人”還沒露出身影呢莫非也去了柳冰那條路
還有，她為什麽總感覺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麽事
到底是什麽呢
這天回到家，她總算想起來了。邵敬之說了要結束那個單子，後來卻只字未提，莫非反悔了他問她有沒有錄音，這什麽意思，他難不成還想抵賴
睡前她給他講了今天剛聽來的小故事，把人哄得差不多了才磨磨蹭蹭發消息， “敬之，你今天說的話還算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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